喝人血、吃内脏？现实中的“吸血鬼病”远比传说中让人绝望
在电视剧《促醒者》中，医药销售总监张蔷薇半年患了六次肠梗，最后被确诊为“吸血鬼病”，主角团尽了全部努力，还是无法治愈。《急诊科医生》《心理罪》等电视剧中，也都有“吸血鬼病”的设定，患者嗜血、怕光、皮肤和牙龈会逐渐腐烂，最后生命力慢慢消失……
“吸血鬼病”的学名为“卟啉病”，是由于血红素合成路径中某些特异酶缺陷从而导致卟啉或其前体在体内堆积的代谢性疾病，是一种罕见病。根据《中国罕见病定义报告（2021）》的数据，卟啉病的发病率约7.5万分之一，女性多于男性，误诊率较高，在我国境内无相关药物。
什么是卟啉病？
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接诊过一名患者。患者王女士26岁，前往邵逸夫医院就诊时已经出现了脑中风，手术后，王女士出现间歇性性情改变，时而安静，时而四处张望，时而情绪激动敲打床铺、大喊。
与此同时，王女士感觉到阵阵腹痛，且腹痛位置不固定，注射止疼药后仍不能缓解。医生随后再次寻找病因，得知，王女士9天前吃完海鲜后开始出现腹痛，半小时发作一次，在腹痛出现的第7天，突然中风昏迷。
这不是王女士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几年前王女士怀孕后就出现过幻觉，经常独自在角落自言自语，感觉眼前有鸟飞过。此外，王女士很怕晒太阳，很容易被晒伤，出现水泡或瘙痒。
随后医生取了2杯王女士的尿液，暴晒4小时，尿液变成红色，医院初步判定病因为卟啉病，在后续的基因检测中，发现患者有基因位点缺失，证实了该判定。
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卟啉病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酶活性缺乏，引起卟啉或其前体浓度异常升高，并在组织中蓄积，造成细胞损伤而引起的一类疾病。月经、妊娠、雌激素、磺胺、巴比妥类药物、热量摄入不足、感染都可能成为卟啉病的诱因。
卟啉病有3种分类方式，按卟啉生成的部位可分为：红细胞生成性卟啉病、肝性卟啉病；按临床表现可分为：皮肤光敏型、神经症状型及混合型卟啉病，按遗传方式可分为：遗传性、获得性卟啉病。
对史料的研究提示，艺术家梵高可能就患有这种由常染色体显性遗传引发的疾病——急性间歇性卟啉病，这种代谢异常破坏了他的神经系统，使他易出现幻觉、狂躁和持续的癫痫等精神症状，“就像陡然陷入醒着的梦魇中”。
患者会“吸血”吗？
在美剧《犯罪现场调查》第一季里，得了卟啉症的女健身教练为了稳定病情，将人的内脏、血液混合榨汁生喝。事实上，卟啉症患者根本无需喝血。直接向身体内输血或输血红素能比通过消化道更好、更有效率地补充血红素，也是现代治疗卟啉症的主流方法。
最早把吸血鬼和血卟啉病联系在一起是加拿大生化学家大卫·道尔芬，他看到治疗血卟啉病时需要静脉输入血红素，便推论患者大量喝血也能达到输血的效果，从而缓解症状。
当然，这已经被医生辟谣了。虽然输血是抢救重型血卟啉病患者的有效手段，但喝血治疗没有医学依据，一些迟发性皮肤型血卟啉病甚至还需要定期从静脉放血以减轻症状。
卟啉病还有哪些症状？
自1874年首次报道卟啉病起，至今已发现8种类型卟啉病，其临床表现彼此不同。但其常见的临床表现主要为皮肤症状和神经精神症状。
皮肤症状群为光照后在皮肤暴露部出现红斑、疱疹甚至溃烂，口腔黏膜可能有红色斑点，牙呈棕红色。同时可能会出现眼损害，如结膜炎、角膜炎及虹膜炎等。严重患者的鼻、耳、手指皮肤会出现结瘢变形，部分患者可能有特殊紫色面容。其中，红细胞生成性卟啉病和迟发性皮肤型可有多毛症。
神经精神症状最常见的表现为急性腹痛，往往是“游走式”疼痛，有时会出现痛性痉挛，也有可能出现便秘、腹胀、恶心、呕吐、腹泻和肠鸣音增加。
感觉和运动神经病可能先于腹痛出现，表现为肢体又痛又麻、感觉异常，从胳膊开始感觉运动无力，并不断发展。涉及到脑神经可能导致呼吸功能受损和死亡，严重运动神经病可导致四肢瘫痪。
患者还可能表现为心动过速、高血压、出汗、躁动、尿痛、排尿困难、尿失禁。也有可能出现失眠、焦虑、躁动、情感淡漠、抑郁、恐惧症和意识改变等精神类病变，从嗜睡到昏迷程度不一。
卟啉病是遗传导致的吗？
不同卟啉病发病率不一，不排除后期获得可能性。
在上个世纪50年代的土耳其，出现过因食用了喷洒过除真菌剂六氯苯的小麦后患上卟啉病的情况，但绝大多数卟啉病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导致的，前文中讲到的王女士和梵高，均为遗传所致。成人中，以迟发性皮肤卟啉病（PCT）、急性间歇性卟啉病（AIP）和红细胞生成性原卟啉病（EPP）最常见。
根据不同类型特征性的临床表现，结合家族史、实验室检查(可有贫血、黄疸或铁蛋白升高等)、血液、尿液、粪便中相应的卟啉物质增加及基因分析结果，可以明确诊断。每种类型各自有相应的诊断标准。
图片来源：2019年中国罕见病药物可及性报告
在治疗方面，卟啉病目前处于“境外有药，境内无药”的情况。不同类型的卟啉病治疗方式有所不同。前文所述的王女士最终通过终止妊娠并清宫，结合表现对症治疗控制住了病情。
罕见病的种类多，但人数并不罕见。随着国内监管政策越来越科学开放，药品上市路径也越来越多元化，近年来，罕见病诊疗不断出现积极的信号。纵览全球，罕见病也出现了共通的管理模式，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让罕见被看见
为了让罕见被看见，探索罕见病背后的真相，2021年，华大基因与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合作发起“十万例罕见病患者全基因组测序计划”。在符合法规条例的前提下，该项目计划使用华大自主研发的测序仪，为十万例罕见病患者进行全基因组检测。
采集十万罕见病例建立生物样本库，整合临床诊疗信息建立可开展预后研究的随访数据库体系；带动更多的行业专家参与到罕见病的研究中来，查找出更多罕见病致病基因、研发更多靶向药物等，助力全国出生缺陷防控工作以及罕见病患者诊疗，真正普惠罕见病群体，减轻罕见病患者家庭负担，提高生存质量。
研究表明，80％的罕见病为遗传性疾病，健康夫妇也可能生出罕见病宝宝，若夫妻双方存在相同的缺陷基因，就会有可能导致了下一代患病。因此，孕前、产前筛查显得尤为重要。
在罕见病患者家庭，从预防的角度来说，从受检者角度查明是否为遗传病，以及确认基因层面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如果这个家庭有再生育的需求，能够通过检测结果为他们提供生育指导，避免同样的问题再次发生，这是目前基因检测非常重要的一个作用。
过去因为成本原因，并没有做大规模测序的案例。随着测序技术的发展和测序仪器平台的国产化，个人全基因组测序的成本极速下降，全基因组检测将会成为一个主力检测手段。
相信随着基因科技的飞速发展、罕见病领域的深入研究和社会的日益关注，我们能许一个没有罕见病的未来。
参考文献
[1] 卟啉病诊疗指南（2019年版）https://c.quk.cc/3/b96/lkmbil4d2pm >[2]中国罕见病定义研究报告（2021）https://c.quk.cc/3/b96/ih5a5qun4sl >[3]15例急性间歇性卟啉病患者临床表现及实验室特征总结：http://hjb.bjyxh.org.cn/News/Detail/861
[4]中国卟啉病诊治专家共识（2020年）https://c.quk.cc/3/b96/gbfiphnd1wm >[5]2019年中国罕见病药物可及性报告https://c.quk.cc/3/b96/mgtjuek0ix5 >[6]上海电视台综合频道《新闻坊》孕妇怕光精神异常 竟是神秘的“吸血鬼症”！原因是当年父母做错了https://c.quk.cc/3/b96/ytucnw53qvh >[7]Insight数据库：罕见病综合报告https://c.quk.cc/3/b96/r3gceietji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