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王”李克农,我军最“神秘”的上将
《孙子兵法》有云: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间谍也称为特工,是战争的产物,尤其是在二战期间,大量的特工应运而生。中国也不例外,比较有名的特工就是国民党的戴笠戴老板,但要说真正的特工之王,戴笠的克星,非开国元勋"李克农"莫属。
李克农1899年出生于安徽巢县(今巢湖市),早年就读于芜湖公立小学和教会办的雅阁中学,毕业后先后在北京《通俗周刊》、安徽安庆《自由之花》、《国民日报》任职,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共在安徽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随后李克农在安徽与国民党大军阀、安徽省省长陈调元展开激烈斗争,因寡不敌众于1928年逃亡到南京,在这里创办报社,继续宣传革命工作,1929年在上海,经昔日老友兼老乡胡底介绍认识了钱壮飞,三人被称作"龙潭三杰"。
龙潭三杰
1928年11月14日,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一个由周恩来、向忠发、顾顺章组成的特别任务委员会,专门负责中共中央的安全保卫和秘密工作,直接领导和指挥赫赫有名的"中央特科"。同时决定派遣一两名忠诚的同志,打入国民党内部做卧底,李克农被中央选中来到上海,以公开应试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上海无线电管理局。跟他一同进入上海无线电管理局的还有"龙潭三杰"的另两位,胡底和钱壮飞。上海无线电管理局原本是国民党建设委员会官办的对外营业机构,后被中统头目陈立夫改组成特务机构,负责人是他的表亲徐恩曾。
徐恩曾
入职之初,李克农表现得既精明又干练,对长官徐恩曾百依百顺,忠诚勤勉,很快就取得了徐的信任,俨然成了徐的亲信,被提拔到特务股股长这个关键位置上,官职虽小,权力却很大。有了权的李克农把党内同志宋季仁安排到身边当伙计,每天中午,宋季仁来送饭,李克农就故意摆出主人的架势,对他横竖刁难,动辄大骂饭烧硬了,菜做咸了,宋季仁则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可怜相。国民党的秘密情报就在这一句句骂声中被装进饭盒,顺利地由宋带出转交中共中央。
李克农
提到中央特科就不得不提到顾顺章,他是中共早期领导者之一,也是中央特科核心人物,他年轻时加入上海青帮,因敢打敢杀又足智多谋当上了青帮的小头目,后来被中共领导看中,1924年加入共产党,一度担任苏联顾问鲍罗廷的卫士,后来和陈赓一起赴苏联短暂学习政治保卫,包括化妆、魔术、机械修理、心理学等本领。回国后与陈赓一起加入中央特科,是中央特科早期三大领导之一,八七会议上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由于顾顺章早年青帮经历,他担任中共高层后,愈发骄奢淫逸,改不了之前养成的吃喝嫖赌抽的习惯,特别是贪财好色,不仅害了自己,更让他成为了中共历史上最危险的叛徒。
1931年3月,顾顺章从上海护送中共高层张国焘、陈昌浩去鄂豫皖苏区,在汉口将张陈二人送走后,顾顺章勾搭上一个女人,因为缺钱,他把在苏联学到的高超化妆术用上,凭此登台献艺,以赚钱嫖女人,结果被叛变国民党的中共特科人员指认,4月25日顾顺章被捕。被捕后没有严刑逼供,顾顺章立马叛变,顾顺章在国民党武汉绥靖公署行营提出要求见蒋介石,并叮嘱国民党特务不能把自己被捕的消息发电给南京,因为他知道南京有中共特科卧底。
但武汉绥靖公署表功心切,4月25日,迫不及待发了几封急电到南京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接收电报的正是中央特科打入国民党内部的钱壮飞,钱壮飞此时任国民党中统负责人徐恩曾机要秘书。钱壮飞通过李克农从徐恩曾那里获取的密码本,偷偷翻译出武汉密电,被眼前的内容震惊,如果不尽快通知上海,中共中央必将遭遇灭顶之灾。十万火急的紧要关头,钱壮飞立马安排女婿刘杞夫连夜赶火车到上海,把情报报告给在上海的李克农。第二天的4月26日,钱壮飞若无其事的把电报交给徐恩曾,由于身份随时有暴露的危险,南京没法再呆下去,钱壮飞当天离开南京逃往上海,随后又撤入苏区。
李克农接到情报后,设法把消息报告给中央领导周恩来,周恩来和陈云当机立断,组织召开紧急会议,采取了一些列应对措施:一、立即组织转移上海中央主要负责人;二、果断处理掉顾顺章在上海所能利用的重要关系;三、废止顾顺章所熟悉的一切暗号和接头方法。当时在上海的中共主要领导有周恩来、邓颖超、邓小平、陈云、瞿秋白、王明、博古、聂荣臻、叶剑英、李维汉等,占当时中共中央半数以上的核心领导,他们在周恩来、李克农等人的组织下成功撤离上海,来到江西苏区。要是没有李克农、钱壮飞冒着生命危险及时把情报送到上海,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恐怕被改变。毛泽东对此事深有感触地说:李克农等人是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他们,当时许多中央同志,包括周恩来这些同志都将不存在了。
不过,经此事变,李克农的卧底身份也暴露了,他辗转来到中央革命根据地。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中共中央提出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口号,李克农就任中共中央联络局局长,负责统战工作。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经过8年浴血奋战抗战的八路军、新四军和全国人民,迎来了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为了欺骗国际社会和国内人民,蒋介石假惺惺地三次电邀毛泽东去重庆进行和平谈判。
正当中共中央对如何处理蒋的和谈邀请问题作具体研究时,中央社会部西北局获取了国民党驻延安联络处与重庆来往的密电,了解到蒋介石认定毛泽东不会应邀去重庆的情报。李克农立即将这一重要情报报告党中央,并分析蒋邀请毛泽东去重庆真正的目的,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他的军队远在西南,现在正抓紧时间调兵遣将,抢占胜利成果和部署军队准备发动内战,企图消灭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二是认定毛泽东是不会去重庆和他会面,因为毛泽东从井冈山起义以来,从没离开过根据地,抗战初期,蒋多次要求毛泽东到南京任职,毛泽东都以种种借口加以推辞。
蒋介石的如意算盘是一方面大造舆论邀请中共领导人去重庆,一方面在重庆大搞特务暗杀,制造事端,给中共造成压力。如果他的计划得逞,他就把挑起内战的责任全部推卸到共产党的身上,其假和谈、真内战的目的一目了然。毛泽东根据这一情报分析,在政治局会议上,决定以民族大义为重,亲自去重庆谈判。他说:"他蒋介石"假戏真做",我们就来个"真戏假做"。"他一方面指示李克农抓紧破译延安联络处与重庆的密电,掌握蒋介石的动向;一方面指示周恩来抓紧做好谈判的一切准备工作。同时,毛泽东还指示八路军、新四军和地方武装做好战斗准备,以迎接来犯之敌。
当毛泽东决定去重庆谈判时,李克农的心情非常沉重,因为他知道蒋介石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他的中统、军统是无恶不作的鹰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发动西安事变的张学良、杨虎城就是明显的例证。李克农非常担心毛泽东的安全问题。在护送毛泽东上飞机时,李克农紧紧握住毛泽东的手,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毛泽东理解李克农的心情,便笑着对李克农说:"克农啊,男儿眼泪不轻弹嘛,你怎么用咸豆豆送我呀?"一席话说得李克农不好意思,赶快抹去了脸上的泪花。担心归担心,安全是第一位的,李克农派出最强悍的警卫陈龙担任毛泽东的贴身保卫,并指示重庆的秘密党组织和情报人员,要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毛泽东的安全。
新中国解放后,李克农还参与中苏谈判护送毛主席、朝鲜战争谈判等重要工作,先后担任外交部副部长、中共中央军委总情报部部长、中共中央调查部部长等职,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成为我军唯一没有指挥部队打过仗的高级将领、被外界称为"最神秘"的上将。
1962年李克农病逝,董必武曾赋悼诗曰:"三十年前事已赊,知君才调擅中华。能谋颇似房仆射,用间差同李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