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国王奥斯卡一世和卡尔十五世:两代文艺国王
法国元帅让-巴普蒂斯特·贝尔纳多特和德茜蕾夫妇虽然只生了儿子约瑟夫·弗朗索瓦·奥斯卡,根本谈不上人丁兴旺,但在有的场合却已经够用了——
当瑞典国王卡尔十三世因为膝下空虚,想寻找一位太子时,在最初选中的太子未婚而亡后,因为种种原因最终选择了贝帅,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贝帅已有了约瑟夫这个儿子,能够确保王位将来顺利传承。瑞典为此早早研究了约瑟夫的画像。
1810年贝帅成为了瑞典太子后,改名卡尔·约翰,全家移民瑞典。约瑟夫从此成为了瑞典的太子之子,相当于王太孙,受封为南曼兰公爵,称呼也改为奥斯卡。
作为明日之君,奥斯卡很快适应了瑞典的生活、语言、宗教,他在法国的老师与他同行,他学会了瑞典语以后甚至可以给父亲当翻译了。反而不需要特别入乡随俗的母亲德茜蕾不能适应寒冷的气候,在1811年回到了法国。
1816年,奥斯卡被选为瑞典王室科学院名誉院士;1818年被任命为乌普萨拉大学校长,任职一个学期,时年才19岁。
同年,卡十三驾崩,卡尔·约翰继位,称瑞典国王卡尔十四世·约翰、挪威国王卡尔三世,奥斯卡也就被立为太子。
为了让家族坐稳王位,卡十四寻求让儿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考虑了丹麦公主威廉明娜、洛伊希滕堡公主约瑟芬、黑塞公主玛丽、萨克森-魏玛公主玛丽。最后奥斯卡选择了约瑟芬,并于1823年结婚;她是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的皇后约瑟芬的孙女。德茜蕾以前曾是拿破仑的未婚妻,后又选择拿破仑为奥斯卡的教父为奥斯卡取名,也算另一种方式的再续前缘。
这时候,拿破仑已经驾崩,法兰西第一帝国也已经灭亡。奥斯卡在法国并不是常用名字,却有北欧色彩,但显然拿破仑不可能有如此的先见之明,知道这个根本没有贵族血统的法国男孩能有命君临瑞典。
1824—1833年,太子被任为挪威总督。就在这段时间,他生完了所有的五个嫡子女,王室的传承算是稳了。工作之余,他还练手去写作。英年早逝的作曲家爱德华·布伦德勒留下一个半成品《浪侠莱诺》,他在1832—1834年间给续完了;1839年,他写了一系列关于大众教育的文章;1841年,他匿名出版了一部倡导监狱改革的作品。
但是在1838年,这位国王独子却曾经遭到父王的信任危机。无他,卡十四偏保守,太子偏自由,甚至公开反对专制。卡十四甚至怀疑反对者想逼他退位,拥立太子继位。幸亏两人头脑都还冷静,加上太子妃约瑟芬斡旋,才没有演变成父子相残。
1844年,卡十四驾崩,太子继位,是为奥斯卡一世。这时候,曾经拥护他的自由派才发现自己好像看错了人。一旦登基为王,奥一也是以维护自家王位为先,根本不愿意冒险改革,他因此拒绝改革“累赘而过时”的1809年宪法。
如果不会动摇统治,奥一也是愿意改革的:他保障出版自由,1845年颁布了瑞典历史上第一部意在实现性别平等的法律,并且率先以身作则,宣布自己的兄弟姐妹均平等享有王位继承权——反正他压根就没有兄弟姐妹。
作为两国共主,奥一也注重瑞典和挪威的关系,他制定了新的国旗和盾形纹章,旨在体现两国平等。
奥一还致力于改善瑞典经济,提高王国议会的地位。1857年,国会在一次御前演说中赞扬他促进了王国物质繁荣,其功绩为诸先王所不能比拟。
奥一对外奉行国族原则,主张斯堪的纳维亚国家利益至上。1848年的第一次石勒苏益格战争中,他支持丹麦反对普鲁士,并为此在1848年至1850年间向菲英岛和北石勒苏益格派遣军队;参与斡旋,促成了1848年的马尔默停战;1852年签署《伦敦协议》时,他作为担保人确保了丹麦的领土完整。早在1850年,奥一就已开始谋划重建丹瑞挪三国同盟,但未能实现。
即位之初,奥一延续了父亲的对俄政策,两国关系一度良好,但后来他惧怕俄罗斯要求延伸两国交界的瓦朗厄尔峡湾的俄方海岸线,对瑞典国家安全构成威胁,遂在克里米亚战争中保持中立(一说支持土耳其),并在战争后期(1855年)与英国和法兰西第二帝国缔结联盟,旨在确保瑞典-挪威联合王国的领土完整。
1857年,奥一患病,健康每况愈下,但为免引起公众疑虑,他仍勉力处理公务及参加各种活动,王后约瑟芬则竭力隐瞒其病情。据称当时国王夫妇每次乘车出行,奥一都得靠王后帮忙才能端坐、挥手。
这一年,奥一已经58岁了,太子卡尔也已经31岁。卡尔请求让母后约瑟芬摄政,但奥一这时候顾虑妻子和自己有时政见不一了,为了避免政策摇摆,他指定太子摄政。
1859年,奥一驾崩,摄政2年的太子卡尔继位为瑞典国王卡尔十五世和挪威国王卡尔四世。
卡十五曾经跟着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学习,1843年和1845年入读乌普萨拉大学,1844年春在挪威都城奥斯陆求学,因为爱好艺术,在1856年获任命为挪威副王之后,还在工作之余外出写生。
卡十五和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七世关系良好,登基后也想如父王一般推动三国同盟。然而现实很残酷,说好的为丹麦协防也因为国内政治形势生变而未能实现。
相比之下还是治国容易一些,卡十五有云,“国家以法律建成”。他改革法律,社区法(1862年)、教会法(1863年)和刑罚法(1864年)都沿用至今;并进行以路易斯·德·吉尔为首的议会改革,1866年废除四院制,建立了现时的瑞典议会;1876年,他任命路易斯·德·吉尔为瑞典第一任首相。
他也推动基础建设和工业化,下令建造了瑞典最大的铁路。1863年,瑞挪联合王国拥有在上海公共租界的权益,亦是公共租界工部局一员。1868年,联合王国和日本签订“友谊、贸易和航海条约”。根据《横滨条约》,日本开放函馆、横滨、长崎、神户和大坂给瑞典商旅经商,瑞典-挪威可往这些商埠派驻外交人员,而且瑞典人和挪威人享有领事裁判权。
身为艺术爱好者,卡十五还写诗,其诗作于1863年和1865年出版,后来翻译为法语、英语、匈牙利语、意大利语、荷兰语、德语、丹麦语和挪威语。他鼓励瑞典和挪威的艺术发展,除了加入艺术学院外,自己也购入了很多艺术品,收藏了包括400多名瑞典画家的500多张画作,死后捐为国有,大幅增加了国家博物馆的斯堪的纳维亚艺术品。他自己的画作可见于国家博物馆、议会大楼、艺术学院、哥德堡博物馆、挪威国家美术馆和瑞典各王宫。
卡十五在位13年,1872年驾崩,享年46岁,比父王的60岁是短了点。他还有一桩遗憾,不能由自己的亲生血脉继承王位——唯一的嫡子早夭,而瑞典的继承法又明确排除了女系继承。他的二弟乌普兰公爵古斯塔夫未婚早逝,但三弟东约特兰公爵奥斯卡却生有四子。这就使得即使瑞典有过女王的先例,卡十五唯一的嫡女露易丝也不能继位为女王。
于是东约公继位为奥斯卡二世,而露易丝只能得到安慰奖——以后嫁为丹麦王后以后,生下未来的丹麦国王和挪威国王,也算从三叔手里抢回了一半的祖产。
那时,瑞典不但没能联合丹麦,还把已经联合的挪威也丢了……